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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无边黑暗、无限寂静之中，他看到谢临聿身穿白袍，垂瀑银发仿佛是此处唯一的光。他站在空空荡荡的空间里，微微垂眸，神色漠然、金眸中满是倦怠。面容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、薄唇亦毫无血色。

&esp;&esp;他

&esp;&esp;父亲？

&esp;&esp;谁的父亲……哦，谢临聿口中的父亲，只能是那位前任皇帝陛下。

&esp;&esp;肖以蓦自己无父无母，但也能体会谢临聿的心情——有这种父亲，还不如没有。

&esp;&esp;而且当初他们隐约猜想过，谢临聿完全不知道母亲是谁，搞不好来历和肖以蓦一样，也是从哪个实验室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。

&esp;&esp;但是，那毕竟是父母。

&esp;&esp;两个半大孩子聊起来的时候，不是没有在心底悄悄滋生一缕情绪，一缕想要正常家庭、正常父母承欢膝下的艳羡。

&esp;&esp;往事已固成风沙，人会本能寻觅自己的来处——可他们却只有彼此。像两个半圆，严丝合缝找到了彼此，从此相依相偎，再没有别的转圜。

&esp;&esp;可是……

&esp;&esp;这里明明是谢临聿的精神内化领域，怎么会……

&esp;&esp;他抿唇想要靠近过去，和谢临聿说话。但没等他动作，谢临聿的对面，忽然现出一个身形。

&esp;&esp;肖以蓦再次看到这个人，竟觉得熟悉又陌生，顿时愣在原地。

&esp;&esp;身形高大、不亚于谢临聿的男人一袭黑袍，姿态俨然，黑发之下，鼻梁上一副极大墨镜，遮住了大半张脸。

&esp;&esp;是联邦的顾处长？他只在屏幕上见过一次这个男人。

&esp;&esp;然而，他不是。

&esp;&esp;至少不是肖以蓦以为的顾先生。

&esp;&esp;谢临聿神色未变，只是漠然以对。对面男人抬手摘下墨镜，露出一双……同属于帝国王室独有的、金色的眼眸。

&esp;&esp;肖以蓦：……

&esp;&esp;这是记忆中见过的眼睛。阴鹫、冷漠、让他永远难忘。

&esp;&esp;尽管容貌变化极大，但肖以蓦还是一眼就认出。

&esp;&esp;他脑海中，陡然升起一个不可能的念头。帝国、联邦、顾家、鸢尾花……所有思绪在大脑里乱糟糟扯成一团，连带着他的理智也魂飞天外，他战栗着，颤抖着浮起唯一一个真相。

&esp;&esp;是真相，是房间里的大象，他终于没法再忽视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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